会理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,在这块文明积淀十分深厚的土壤中,孕育出来的地名文化也具有独特的韵味和探讨的价值。 会理地名见诸文献始于明、清时期,乾隆本《会理州志》是会理现存最早的志书,在其《村屯》目下,记有地名259个,记载地名之多为史书中前茅,确为一份珍贵的地名资料,其记载的地名中有64个为原雍正志稿所列,乾隆间续修时又增补了195个,但同治九年编修的《会理州志》,仅载有地名190个,比乾隆本少了69个,数量减少37%左右。1981年下半年,根据国务院发(1979)305号文《关于地名命名、更名的暂行规定》和四川省人民政府的有关文件精神,会理县成立地名领导小组,以近一年的时间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了地名普查工作,之后在所编纂的《会理县地名录》中,对原地名中错字、错位、错名、讹传等进行了纠正,对当时大队以上行政区划的重名、同音及以序数命名的地名进行了必要的调整或重新命名。这本地名录辑录了全县大队以上行政区划及其驻地、自然村、自然地理实体、企事业单位、人工建筑、名胜古迹等标准名称3059个。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,不少地名因种种原因发生变异,地名文化因此更显得丰富多彩。 人人都知道的果元乡,以前其实是果园乡,1961年红旗公社撤销后,将果园、内西两乡合并成立果园公社,驻地大花桥,因驻地内有两棵高大的果树而得名,1981年在地名普查中将果园更名为果元,沿用至今。 科甲巷,是县城中很有名的一条小巷,民间有“因吴姓举人住此得名”之说,于是《地名录》中也用此作为考注。然,科甲巷据考证属旧名,是因为巷中住户先辈多名列科甲而得名,不少人家都曾悬有“大夫第”、“进士第”、“文魁”等匾额,并非吴姓一家。 现今的“茅溪屯”,实为乾隆本中所载之“毛旗屯”。元、明以来,朝庭即在边远地区进行屯垦,会理也在其中;清代继之,故会理地名在旧志中均归于《村屯》类。以后随着交通的发展,为传递文书信函而设驿站,进而设塘、铺以司其事。乾隆本《州志》即载有屯名40处,且均为军屯、民屯留下的旧名,而同治本则只把“屯”作村庄解,于是原乾隆本所载之“毛旗屯”本是军屯之名,到了同治本则考注为“以前此地茅草很多,村旁有一小溪,故名。”这一讹传至今,便也成为正名。又如黎溪的“小屯”和“大屯塘”,本属传递文书信函的黎溪驿站,后清代于“大屯”改设塘铺,故改称“大屯”为“大屯塘”;地名录则考注为:“小屯:过去仅有几户人家住此,故名。”这些已悖离了历史本来面目的地名还真不少:头塘、五里牌、石窝铺、沙河铺、铺司房……。此外,地名因字近音同而变异的也可举出一些,如“何邬街”已变成了“洼乌场”,“普格村”变成了“普革”,“马夫营”变成了“马富营”,“辛安堡”变成了“辛安普”,“庹家洼”变成了“托家凹”……。 在会理众多地名中,还有不少地名有其特殊含义。 “鱼尾村”与会理古城址有关。史料记载:“元以前有黄土城,明洪武十五年因土城立守御所,以随征官兵守之”,所以,至今认为“黄土城”(俗称高古城)为古城址。但据乾隆本《州志》“村屯”中载有之“邑尾村”、“城后村”等地名进行考证,“邑尾”当作“城邑”之后解,已明指这个村子是古城的未尾。现小北门外、老街西侧的北山,与这个村子仅一条小山溪之隔,北山之东为“老街子”(乾隆本《州志》称旧街子),北山之西为“草市”(地名录记为“草寺”),附近还有现已失传的“城后村”,这就可以推断会理早期古城址应为北山即古名叫“营顶”的地方。县文管所已在“营顶”发现了较为集中的古堆积层,初步认定为汉代遗址,为此判断提供了有力的佐证。 乾隆本《州志》记为“白姬村”的现“白鸡村”,据考证为:白鸡村最早的一户姓周,明代迁至此地。周家的一位老人曾说,周家是“周朝的子孙。”周朝为姬姓,他家是村里最早的住户,以姓为村名是一个普遍的习惯,这就证实了“白姬”中姬字的由来较为可信。至于何以“白”字冠头,既可能是数词“百”的讹变,也可能为自谦“白丁”而设。 “雨北头”是通安街附近的一个地名,有注释为“以北面来的雨较大,故名。”然考证下来实为有误,“雨北头”实为“迤北头”。会理在明洪武二十七年以前隶属云南,而云南全省按地域方位以昆明为中心,习惯称迤西、迤东、迤南、迤北,会理即属迤北。之后会理划属四川,云南省就没有了迤北的称谓了,故至今只称“三迤”。由于这段历史的影响,会理南部“迤北”之名甚多,除“迤北头”外还有“迤北厂”、“金狮迤北厂”等,直到民国初年,云南还曾提出过“划宁运、会理设迤北道”的请求。 (载《会理文艺》2007年第1期 责任编辑:代伐钟)
作者:孙志强 发布时间:2007-3-8